“他在兜圈！真奈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缪尔重新将注意力锁回前方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人？！

        旁的真奈短短应了一声“明白”，就一扎旁边的斜。她的路线是反切的――如果船夫真是想绕回码逃跑，那么她就能提前封住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！哎！哎！哎！”缪尔惊慌失措原地乱舞像一只上有蚤的猴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那灰背影在阳光与阴影间时隐时现，像是故意吊着他不远不近，但他认来了，这正是回码的路。

        船夫路过一个卖海鲜的摊时，手腕一抖又往后甩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是一个――

        缪尔一把扔掉怀里的海货，面可惜，但一秒这场障碍跑又开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见他追来，船夫又把一个东西扔向他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船夫像是早有预判――他没走正，而是踩着一排木桩“嗒嗒嗒”地穿过，他借着最后一个木桩的弹力往侧边一跃，落到另一条石板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缪尔！”屋上的真奈着急地喊了一声，速度也慢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终于，在缪尔第三次路过那尊观音像时，他意识到――

        缪尔条件反伸手接住，鱼尾啪地甩在他脸上，溅一圈腥湿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巷豁然开朗，一片空地晒着密密麻麻的渔网，缪尔和房上奔跑的真奈对视一，真奈心领神会，她迅速绕到另一边，打算在空地等他，直接拦截。

        缪尔紧随其后，像只兴奋到打颤的猎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哼哼，看你还能有什么新招。”缪尔冲着那模糊的影就要起，却在飞到他面前的一瞬间看是一座小石像，他立转躲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海带？

        船夫不断地往后扔，缪尔不断地往怀里接，甚至有些扔歪的缪尔甚至还起来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看你往哪跑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缪尔！别再接了！”房上的真奈忍不住提醒他。

        缪尔刚想回再骂几句，又一个东西被扔到了他的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一条只容三人并排的弯曲石板，石墙两侧挂满了晾晒的渔获，海风把渔获得轻轻摆动，像一排灰的风铃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我靠，咸鱼？！

        缪尔一接――

        锣鼓声、浪声、人声，被远远甩在后。此刻，这片甬中，只有猎人与猎的脚步声在急促地对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万佛窟这地方两侧的摊档像多彩的棋，一格格地沿路摆开，比极乐岛还让人花缭乱，缪尔忍不住心想：“这鬼地方怎么到都一样。”

船夫像故意挑人多的地方钻，先是穿过香烛坊――一排排金的烛台反着刺的光，空气里全是熏得发甜的檀香；然后又掠过一家金箔铺，几个女工正俯在案台上给佛像贴金，细薄的金箔被风一，就飞了巷，贴在缪尔的袖上闪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象蚌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吓死我了！真够阴险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又是一个东西――

        ――螃蟹？

        船夫不急不缓地穿过人群，像一条熟知每纹的老鱼。

        缪尔跟过去时，脚底被湿的木桩得连连打，而真奈被他引了一条新的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事！快追！”缪尔吐掉嘴里的海虾追向前面的灰背影。

        缪尔刚追上来没等他威风几秒，船夫就从网架抄起了一只大竹笼，里面全是活蹦乱的海虾，他几乎没回，手肘一甩，海虾像一阵带钩的雨朝后洒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缪尔看起来像正在参与一场彩的板球比赛而他担任的正是接球手。